舌尖与心尖上的武汉（17）--菜品鱼鲜篇：黄骨鱼
除了洄鱼、财鱼、桂鱼、鲈鱼那些贵鱼，武汉人也偏爱家常的喜头和黄骨鱼。
特别是黄骨鱼，生意场上有重要人物的招待，它可能上不了台面，但同学朋友亲人之间聚餐，在家或在餐馆，黄骨鱼都是武汉人很喜欢的鱼。
它消水肿、利小便，虽然是发物，但符合武汉人的要求。它体形虽小，最多筷子长，做菜需几条一起，做出来可好吃呢。
它们个性活泼，原来江河湖泊里野生的很多，成群结队。人们游泳时还可以听到它们的叫声，现在野生的很少。它可不像其它鱼类那样安静，所以也称黄鸭叫，也有叫黄腊丁。
(黄骨鱼）
黄骨鱼的做法五花八门，特别有味。
它可以炖汤，完全不需要放味精，略煎后加火烧开，和别的鱼不一样，汤里有一层黄油浮着，特别鲜。一条条吮着肉，只有一根主刺，嫩滑可口。可以干锅，葱姜蒜辣椒壳子烧着，特别适合下酒。
还可以用水煮鱼的做法，煮一锅，吃了鱼后下其它菜，很下饭。
只是它有胸鳍硬刺，生鱼处理时要格外注意，一不小心就会刺伤手，我一直是让鱼贩代为处理。
（黄骨鱼豆腐汤）
这么说吧，不需要恭敬地上条桂鱼或鲈鱼的客人，能跟你轻松自如一起吃黄骨鱼的客户，那都是可以一起去吃大排档夜宵摊的交情。那样的吃法，是吃食材本身，吃的是亲近，而不是吃的面子，不是虚头巴脑，是烟火气扑面而来，惬意洒脱。
比如我，多少觥筹交错的饭局大同小异，离职后我越发不记得了，反正吃完、喝完、项目做完，也就烟消云散。
但有一年在华师东门夜市上的大排档吃黄骨鱼，我印象深刻。
那是来武汉开第二次技术联络会的甲方，跟我一起到夜市。露天夜市大排档里端盘子的好多是华师在校学生兼职。我们选了个干锅黄骨鱼和油焖小龙虾，点了行吟阁啤酒，点了毛豆和花生，边剥边吃，夜风习习。
吃到酣畅处，我注意到在夏夜的武汉，来自北方的客户卷起了T恤打半边赤膊，十分有趣，我忍俊不禁，为何？
因为在过去所有的接触中，在我们的工作范围里，在他的单位和项目现场，我都是有领有袖的上衣加长裤，鞋子都不曾露过脚趾。那天在六月的武汉，我趿着凉拖鞋和飘飘裙裾；而过去他从来都是工装齐整，安全帽必戴，整个人就是他的老乡所写的：温而厉。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穿休闲装的样子，还如此恣意，真有点吃惊。
那晚吃大排档的黄骨鱼，比不了白天宴请的三五醇大酒店，我们却自在随意，他不再谨言慎语，不再正襟危坐，打着半边赤膊，谈笑风生，我们真是快活！
虽然那次大排档告辞后一直到项目实施完工，我调往其它片区开始新的业务，再没有联系，但2020年的1月23日早晨，第一个打电话来询问我在不在武汉的，就是他。
听我说封城前我和家人都不在湖北，他回了个“好”，再也不吭声了。
这一晃，离我们上次吃黄骨鱼，也不知不觉十二年了。
逝者如斯夫。
（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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